Springfield_H

Rendezvous with Destiny

#史向,诺曼底登陆

#新人第一次写文来庆祝8.25日解放巴黎75周年










July 5, 1944




在亚瑟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弗朗西斯正在画画,他的头发没有被梳起来,而是被别在耳朵后面,窗外夕阳的光溜到屋子里去了,给他浅金色的头发镀上了更华丽的线条。他拿着画笔的手在画纸上描摹着轮廓,亚瑟没有打扰他,而是在门口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最近总是做梦,关于法兰西的沦陷,关于他自己必然的死亡;毫无征兆的噩梦会把他吵醒,打断整个夜晚的安眠,而此时他平和的状态是开战以来少有的,亚瑟并不想因为他的到来而打扰到弗朗西斯。






“你来了。”法/国终于放下画笔,逆着光看着倚着门框的亚瑟,“进来坐坐吧。”






“好吧,买了鲜花的过程中顺带看一眼你这个病号。”亚瑟拔下来床头花瓶里蔫掉的花,重新插上他新带来的双枝蓝色妖姬。






“Merci, 它可真漂亮。”弗朗西斯接过花瓶,把头埋进蓝色的花瓣中。“的确,在这么多年之后,哥哥我认为我们的故事之中有星星。不过,明天就是启程的时候了,你确定要在这里摆上鲜花吗?”






亚瑟在弗朗西斯发现自己的意图的时候耳垂红了,他不想让这一点也被弗朗西斯发现。他转移了话题:“你的伤怎么样了,我可不希望你明天因病退场。”






“不要小瞧我们的愈合能力,你看,它快要痊愈了,只是弹片而已。”弗朗西斯轻描淡写地掀开了衣服的下摆,露出一小截线条好看的腰身。新长出来的皮肤早就将伤口包裹,只能通过绷带和和残留的鲜红来辨别之前首的伤。“小马修的包扎技术了得。”






他轻松地说着,亚瑟已经将手指轻轻覆在伤口处。弗朗西斯打趣着:“没想到这么关心哥哥我呢,早知道前些日子就应该挡在你前面挨几发子弹——嘛,这也是不可能的啦。”






“…笨蛋,我只是在确保霸王行动不会受到你的影响而已。”






亚瑟忘不了弗朗西斯入住医院的原因,他和他在摩洛哥的部队一同前往那不勒斯,兜兜转转到加里利亚诺,他们在森林里听从北非战场将军的指挥,进行着明暗交替的游击战,干掉一支队伍之后将战场转移到了开阔的平地,然而在步兵开火之前遭到了空袭。照亚瑟的话说,弗朗西斯就应该安分地呆在英格兰而不是在南意大利凑热闹,弗朗西斯的回应是在给柯克兰包扎伤口是故意加重些许的力道。言归正传,弗朗西斯身上的伤就是从那里来的,他在意大利疗养了两个星期,随后和亚瑟一路返回英格兰,为霸王行动作出最后的准备。弹片在弗朗西斯腰侧滞留的时候,他一直在发烧,在包扎处理之后好转得也不算很快,而亚瑟只得不停地拉着他的手,防止他再一次睡去。






“那么,欢迎继续进行你的检查工作,步兵先生。不过我觉得进一步的查体没有必要,哥哥健康得很。”弗朗西斯笑着看他,随后前倾,在亚瑟脸上轻轻啄了一下。“不出去走走吗?”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在画什么。”






“嗯哼,那是哥哥的秘密。”






于是,弗朗西斯换下病号服,和亚瑟一起出门了。他的病房离海岸线很近,几乎十分钟的脚程就能把他们送到海滩。他们走走停停,期间亚瑟握住弗朗西斯的手指,而后者松开了,在下一个时间食指相扣。






“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看见阿尔弗和马修?”






“几率很大,他们经常下午没事的时候在这里闲逛。你知道的,阿尔弗在这里闲不住,他会选择练习打靶也不会现在屋里。”






不出所料他们在附近的沙滩上看到了阿尔弗雷德和马修。阿尔弗雷德租来的吉普车停在沙滩边上,他兴奋地和马修比划着什么,而他的兄弟则是在安静地听着、在必要的时候轻轻地发表中肯的评价。在二人看向弗朗西斯和亚瑟的时候,阿尔弗先是热情地跑过来,给他们一如既往热烈的问候,紧随其后的马修和弗朗西斯拥抱。






“弗朗先生,你又瘦了。”在二人分开时马修轻笑着说。






“Non, 哥哥现在的状态算得上不错,这些天多亏了你的关心啦,本该是步兵但是还辗转在医院之间。”






“那些正是我擅长的,如果能帮到先生就再好不过了,话说弗朗先生,你要和亚瑟先生一起参加行动吗?”






“oui, 我和他一起前往剑滩,毕竟海军和步兵之中也是有哥哥我的部队,我怎么能抛下他们呢?小马修的话,我记得你要去朱诺,好好保重哦。”






他们在沙滩上,海水不会侵袭的地方坐下来攀谈,马修从吉普车里拿出来了一些水果。阿尔弗雷德滔滔不绝地描述他在北非战场时地英雄举动,随后从战斗力判断力甚至口粮的方面得出结论:“我就是世界的hero,”附带一系列爽朗的笑声。亚瑟大力拍打着这位年轻国家的臂膀,试图让他安分下来,但他显然把这当作鼓励了,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101空降师到目前为止的辉煌战绩。马修时不时地用法语和弗朗西斯聊上几句,或者是哼一首他小时候耳熟能详的法国民谣,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个倾听者。最终话题落到了打靶——也就是阿尔弗雷德最喜欢的游戏身上。






“嗯哼,看来美利坚英雄还是这么有活力。最近打靶的成绩如何?”






“不能再好了,你们眼前的水果就是这么赢来的,感谢英雄吧!”






“那么下次应该也带上我,我们比比高下,大英帝国是不会输给你的哦。”






弗朗西斯剥下来橘子皮,把果肉送到亚瑟的嘴边,他们颇为亲昵的举动在美/国和加/拿/大之间看起来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笑着交谈,从欧罗巴的战况谈论到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最后颇为愉快的谈论被渐渐下山的太阳渐渐没入海面的夕阳打断。要日落了,而在它再一次升起之前,他们所有人将要离开不列颠,这片经受着战火的岛,跨过海峡直入法兰西,为了世界的和平彻底在欧罗巴稳住阵脚。他们彼此道别,祝福着对方好运,随后分道扬镳。






“和我一起作战吧,亚蒂,”在弗朗西斯注视着阿尔弗雷德和马修走远了之后他这样轻声说,“到剑滩去。离我的心脏更近一步。”










July 6, 1944




在天还没亮时弗朗西斯凭借着精准的生物钟醒来,亚瑟昨晚没有回去,在他们排查过海军巡洋舰之后,亚瑟选择陪着他在病房过夜。弗朗西斯扯下来几片蓝色妖姬的花瓣,和他昨天的画一并放到上衣内衬里。亚瑟在这时也醒了,带着几分睡意惺忪,他们简单地洗漱、出门,去拥抱凌晨时分带着湿冷的空气。弗朗西斯的军装衬出来他瘦削的腰线,亚瑟恶作剧地掐了一把,把他剩余的睡衣驱散全无。






“打起精神来,你要回家了。”






“那当然,我对即将到来的事情无比期待。”






他们行走在海风吹拂的街道上,在沉默之中凝视着经过无数战火洗礼的不列颠,在几小时后他们将跨过海峡,借助水的跳板,重新踏足同样缭绕着硝烟的法兰西。亚瑟再一次将军靴踏上感知着潮起潮落的沙滩,再一次在陆地上凝望海洋。他曾经在海上和他的老对手叱咤风云,为了黄金、土地、以及不灭的荣光,然而此刻他要再一次踏上远征,同样是为了胜利,为了一个更广博的战斗理由,以及这片大陆上,他们所珍爱的生死存亡,亚瑟·柯克兰再一次让大海变成自己的战场。






弗朗西斯与他并肩,不知道多少次他们一起面对即将浮出云层的日出,他们不曾期待日落,日日夜夜他们所肩负的全部是不曾改变的勇敢民族。






“要破晓了。”






当第一缕暖色的亮光勾勒出弗朗西斯下颌骨的轮廓时他看向亚瑟,对方早已戴上头盔,将步枪扛在臂膀之间。他凑近了亚瑟,近到他们的呼吸交错,亚瑟的嘴唇微微颤抖,但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推开了弗朗西斯。






“把它留在胜利之后、解放巴黎之后吧。”






“那么哥哥等着你。”






“…我也一样。”






随后他们归队,踏上不同的船,横渡英吉利海峡。他多年在战场上的经验使得他嗅出了危险的信号,敌人的埋伏,以及即将丧命黄泉的士兵。在他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之后,弗朗西斯探着迷雾,用望远镜观望着前面的水路通向何方。






“十二点钟方向,全速前进。”










July 6, 2019




“大哥哥,这些穿着西装的人在干什么呀?”






公园旁边的小姑娘踩在栏杆上,公园的布局和平常不一样了,比平时又热闹了很多,有很多穿着正式的人经过,并且在那里驻足观望。弗朗西斯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他们要庆祝诺曼底登陆75周年,我的甜心。”






“诺曼底登陆是什么呀?”






“唔...如果你很好奇,哥哥我可以和你讲上一天一夜,关于诺曼底和法兰西的故事。大概的情况就是在欧洲大陆依旧在沦陷的时候,勇敢的士兵从海峡对岸的英格兰飞到法兰西,这就是诺曼底登陆啦。没有它,就不会有之后欧洲的胜利和我们现在的和平。”






“可是...可是,妈妈和我说,英格兰和法兰西经常打架啊?”






“你妈妈说的没错,但是英国和法国并不只是敌人的关系哦。他们曾经是盟友,是对立,甚至在历史之中走向彼此的生命里啦。”






”原来是这样吗!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谢谢你先生!”






弗朗西斯看着女孩眨巴的大眼睛,轻轻地刮了一下。






“瞧你说的,”大英帝国抚平了西装上的小皱褶,斜着眼看了一眼法兰西,把一直冰激凌递给弗朗西斯。






“难道我说的有错吗?这个大哥哥碰巧给你带来了冰激凌,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早晨,你永远是幸运女神眷顾的孩子。”弗朗西斯把冒着冷气的甜筒递给小姑娘,她笑着跑开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说你的女人缘。”






“明明只是和我的甜心普及一下我们一起经历过的历史而已,怎么样,大英帝国也会纠结于这种小事吗?”






“…这只是你的幻想而已!”






半个小时,法/兰/西和大/不/列/颠结束了他们愉快的漫步,阳光正好,弗朗西斯将头发挽成了丸子头,几缕金色的刘海不听话地滑在脸侧。他勾勒出一个微笑,看着无人机在上空喷射的三色旗横跨天际。别致的开场,紧随而来的是上司们的演讲,但是最为引人注目的是老兵的跳伞活动——同样的士兵在同一天穿着同一身军装跳伞,为了纪念霸王行动七十五周年。






亚瑟在他身边。他很无奈地接受了弗朗西斯为他打理头发的请求,把额前的刘海向后梳了过去。西装的款式是弗朗西斯选的,他们同样在口袋里插上了玫瑰花。亚瑟的原话是“这样是不是太明显了”,但是之后也默认了弗朗西斯的选择。






“看起来你家还是这么爱庆典。”亚瑟在目送着伞兵从空中徐徐降落时说道,“瞧,他们还是这么健康。”








“享受一下法国六月份的阳光,就当作是一场短途旅行吧,让哥哥看看...你今天很开心嘛。”






伞兵落地后掌声雷动,他们在问候老兵时撞见了兴高采烈的阿尔弗雷德。美利坚男孩换下了平时喜欢的hoodie,用一件深色的西装代替。他手中捧着奶昔和弗朗西斯、亚瑟二人打招呼。






“所以说,你们两个人的白色西装是情侣特定款式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能看见你们英雄很开心!”






“才不是,这只是巧合——”






“就是你理解的那样,阿尔弗。替我向马修问好,我会给他寄一些新的法语诗集。”






亚瑟的脸在阳光下泛红,弗朗西斯笑得惬意,阿尔弗雷德称赞了一番法国的奶昔,他说,没有那么甜,但是口感太棒了,完全驱散了他没倒过来时差的疲惫感——他前几天刚刚到达英格兰,和上司到那里开会,随后又来到了法兰西,和七十五年前的战友们会面。他遇到两位年长国时又开始和他们兴高采烈地谈着他今后的计划:到加利福尼亚、新墨西哥,和佛罗里达,“英雄甚至想重新申请本科学位,这样才能享受生活,真的老亚瑟你不要和一个老年人一样,甚至弗朗西斯都比你好!”






亚瑟试图用他最近用笔名出版的诗集来反驳阿尔弗雷德的话,但阿尔弗雷德走远了;他的上司在招呼他,弗朗西斯拉着亚瑟走出庆典的中心,走到一片庞大的绿荫之下。盛典固然热闹,也营造了那些怀旧的气氛,但是对于英格兰和法兰西来说,真正能够窥到从前的方式并非是看着伞兵从飞机上跳下、或者是听着上司用英法双语进行的演说。在独自相处的时候他们对于彼此的记忆不会淡漠,在这片草地上,如同鲜花一般盛开。






七十五年对于他们而言不过弹指一挥之间,登陆后的情景对他们来说历历在目。他们在向西南方向行进的时候遇到了埋伏,规模不大但是在疏忽之间足以致命。他们躲着子弹深入法兰西的腹地,并在路上与盟军会和。弗朗西斯的伤险些开裂,口粮也在躲避子弹时丢掉了,他把最后一块饼干送给了屋子被炸掉一脚的居民,亲吻着她们的额头,说着“法兰西与你同在”之后匆匆离去。即便如此他再次踏足法兰西时的感受还没来得及翻涌起来,亲自面对同伴的伤亡,以及看着印在历史上的数字变成鲜活的生命时的感受早已将故地重游的复杂感情冲刷得一干二净。触目惊心,这是战争对于久经沙场的国家意识体的直观感受,千百年来没有动摇分毫。惋惜与坚定在他到村落驻扎的时候总算降临到他身上,在一切来临之前他不会失手。他深入腹地,与盟军相会,阿尔弗雷德所在的部队因跳伞前的疏忽而降落到错误的地点,因此见到他是在一周之后了。弗朗西斯清楚得很:他会赢。






“你还记得我们在登陆之前的约定吗?”






“当然记得。”






弗朗西斯凑近了亚瑟,他在二人的距离近得只能用一个拳头衡量的时候搂住他的腰。亚瑟感到一张纸片被塞到他裤子的侧袋里,随后他们的唇交错,弗朗西斯在登陆之后的七十五周年再一次践行了他们的约定——事实上他们经常这样,并且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Give me another one.”






在二人分开的瞬间,弗朗西斯用英文,微微喘息着说。










June 7, 2019






亚瑟在处理完公务终于回到了客房,他脱下贴身的西装,准备给弗朗西斯发一条简讯,和他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一坐——坚决不是什么公开约会,只是因为法国的服务人员的英语让亚瑟觉得很不舒服、仅此而已。他在把外衣挂起来是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纸,他把它打开,是弗朗西斯的画的他。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画纸上的年代特意给他当过模特,但是不可否认,眉眼和一举一动之间都指向着亚瑟·柯克兰本人。透过泛黄的纸张,亚瑟看到了那个时候的弗朗西斯,尽管面颊上的骨骼突出,但眼神却没有空旷,仿佛在暗示着它主人的不朽,他看到了生命。






“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1944年6月5日,f·b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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